暮色森林的夜如同一块浸透了墨汁的厚重绒布沉甸甸地压下来。
月光在这里变得稀薄而苍白被那些扭曲虬结的古树冠层撕扯成碎片斑驳地洒在长满青苔的地面上。
空气潮湿而阴冷带着腐朽的落叶和某种更加深沉的、如同千年墓穴被掘开般的霉味。
陈默踉跄着穿行在这片被永恒暮色笼罩的森林中。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尖叫着抗议右臂脱臼的关节传来钻心的刺痛晶体化的暗金色裂痕已经蔓延到了肩膀如同某种寄生的藤蔓在皮肤下闪烁着微弱而冰冷的光芒。
左胸心脏之上那暗红色的诅咒烙印则随着每一次心跳传来一阵阵灼热的精神冲击范克里夫临死前的疯狂恨意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但他不敢停下。
身后圣骑士那冰冷的宣告声虽然已经远去但维伦的意志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斩下。
矿洞的出口早已消失在茂密的灌木丛后但他依然能感觉到那股带着审判意味的圣光感知如同无形的探照灯在森林边缘来回扫视。
必须……找到一个藏身之处……一个能够屏蔽圣光感知的地方…… 乌鸦岭。
这个在前世游戏中充满亡灵和诅咒的废弃墓园此刻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据说那里被某种古老的黑暗力量笼罩连圣光都难以穿透。
更重要的是那里荒废已久人迹罕至是躲避追捕的绝佳地点。
森林越来越暗树木的形态也变得越来越扭曲怪异。
粗壮的树干上布满瘤状突起如同痛苦扭曲的人脸;低垂的枝丫如同干枯的手臂在微风中发出细碎的、如同窃窃私语般的摩擦声。
地面上茂盛的蕨类和荆棘丛中不时传来小型生物窸窣逃窜的声响以及某种更加深沉的、令人不安的蠕动声。
陈默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肺部如同被灌入了滚烫的铅水每一次扩张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失血过多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如同被蒙上了一层血色的薄纱。
但他强迫自己继续前进左手紧握着那枚能量几乎枯竭的金属圆盘碎片将它死死按在右手掌心那滚烫的星魂烙印上贪婪地汲取着最后一丝冰冷的能量维系。
不知走了多久。
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整夜。
时间在这片被诅咒的森林中失去了意义。
终于当月亮升至中天(那轮苍白的圆盘在树冠缝隙间时隐时现)陈默的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被低矮石墙环绕的废弃墓园静静地矗立在森林中的空地上。
乌鸦岭。
比他想象的更加……破败也更加阴森。
生锈的铁栅栏大门早已倒塌半埋在茂盛的杂草丛中。
石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和苔藓缝隙间栖息着无数漆黑的乌鸦。
它们血红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却诡异地保持着沉默只是用那种近乎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墓园内部歪斜的墓碑如同被某种巨大力量推挤过的牙齿杂乱无章地矗立在齐腰深的荒草中。
有些墓碑已经断裂横七竖八地倒伏在地;有些则被藤蔓彻底缠绕几乎与森林融为一体。
更远处几座简易的、用粗糙石块垒砌的墓室半埋在泥土中黑洞洞的入口如同张开的巨口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最引人注目的是墓园中央一座高大的、被岁月侵蚀得几乎看不清铭文的方尖碑。
碑顶栖息着一只体型异常巨大的乌鸦它的羽毛不是纯黑而是一种泛着诡异紫光的深蓝。
当陈默踉跄着踏入墓园时那只乌鸦缓缓转过头血红的眼睛死死锁定了他却没有发出任何鸣叫。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不是单纯的死亡气息而是某种更加古老、更加深沉、如同沉淀了千年怨念的黑暗力量。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冰冷的蛛丝顺着气管爬入肺部带来一种诡异的麻痹感。
但奇怪的是灵魂深处那冰冷的泰坦烙印和胸口的诅咒烙印在这片黑暗力量的笼罩下竟然同时……安静了下来。
不是被压制更像是……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暂时遮蔽了感知? 陈默没有精力思考这诡异的现象。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拖着残破的身躯跌跌撞撞地穿过歪斜的墓碑朝着墓园深处那座看起来相对完好的石砌墓室走去。
那里或许能提供一个暂时的庇护所。
脚下的土地松软而潮湿每一步都陷进厚厚的腐殖质中发出令人不安的“咕唧”声。
墓碑之间偶尔能看到一些不属于人类的、巨大的爪印和拖痕以及某种粘稠的、散发着腐臭气味的暗绿色液体。
但他顾不上这些了。
身体的极限早已被突破全凭意志力在支撑。
终于他来到了那座石砌墓室前。
墓室的门早已腐朽倒塌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空间。
一股浓烈的霉味和某种更加刺鼻的、如同硫磺混合着腐烂血肉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
但比起圣骑士的追捕这气味简直如同香水般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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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重生之我在魔兽世界当泰坦代行者第19章 乌鸦与墓碑来源 http://www.daoka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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